海边木麻黄

木麻黄，在霞浦随处可见。说起木麻黄，就勾起我无穷的回忆。

据村中老人介绍，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故乡东面的海边栽种着一片木麻黄。它长有600米左右，宽15米，密密麻麻，足有万余株。一眨眼，十来年过去了，本麻黄渐渐长大成林了。这片木麻黄生长于沙滩，那时周围的情形是这样的：后面是宽阔的沙地，每年种豆或插地瓜。中间是木麻黄林，直到棺材山鼻。前边是一片草地，绿草如茵，牛羊常在此觅食。草地向前是洁白如玉的沙滩，再向前便是一望无垠的滩涂了。

春天，木麻黄经过雨水的滋润，长得郁郁葱葱，密密层层。主干通常是笔直的，低者十来米，高者达二、三十米，直径50至70厘米，树冠又窄又长，呈现圆锥形。叶像细绳子似的，大多耷拉着头。

夏天，木麻黄长得愈加旺盛、茁壮。浓密的枝叶，紧紧地挨着，挡住了人们的视线，遮住了蔚蓝的天空。只有缝隙的地方，才能射出笔直的光线来，宛如一把长长的利剑斜插地面。人们常常在中午时节，来到这清凉的村阴下，享受着凉爽的南风，此时此刻，真比喝蜜还香甜哩！大人们光着脊背，按二连三地聚此树下，或闲谈天下事，或倚树头闭目养神，或干些手工活儿。小孩们则任意逍遥玩耍，有的捉迷藏，有的爬树捉知了，还有的打秋千……

秋冬两季，天气渐凉。风暴与台风频繁。这时，木麻黄家族，个个昂首挺胸，团结战斗。风魔王横冲直撞，一次又一次地想把木麻黄推倒，可是，木麻黄沉着应战，一会儿狠命摇头，呼呼作响，怒斥对方，一会儿站稳脚跟，用尽力气，迎风搏击。战了一夜，风魔王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走了。

海边的木麻黄，你是多么勇敢多么刚强啊！一年四季，不畏严寒酷暑，不畏风霜雨雪，不畏海水苦涩，……你都顽强地生长着。像一群尽职尽责的卫士，时时刻刻守卫着海疆，护卫着天然沙堤，保护着村庄。

从80年代初开始，由于人为地破坏沙滩，细沙被人挖光了，最前边的木麻黄裸露出了根系。每逢起风暴或台风一次，木麻黄就自然而然地倒下一片，年年如此循环反复，所有的木麻黄都消失了！……

故乡的木麻黄，我们再也看不到你们的影子了。这究竟是谁的过错呢？


岳怀俊
2018年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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