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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岳飞
肖秀芹
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汤阴人,对于岳飞的名字自然再熟悉不过。小时候背下的第一首长篇诗词就是岳飞的《满江红》,那是爸爸教的,而这首词在中学时代就被年少的我们一唱再唱,那是老师教的。 成年之后,依然居住在这座小城,上街常常会路过那安静的祠庙,春天仰起脸就会看见那古老的红墙外露出的一树梨花洁白。 在哥哥“岳飞枪挑小梁王”的画册里,在课外读物“岳母刺字”那短小的故事里,在参观岳庙那“还我河山”的匾额上……我对岳飞的了解仅限于此。直到有一天,逛超市的时候偶然翻开一本书——《宋史·岳飞传》,在嘈杂的人群中,捧着那本书忍不住泪流。 历史的容颜是那样沧桑,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成为一种传说,并久久流传。 这是冬天的夜晚,翻阅有关岳飞的资料和书籍,四周是那样寂静。风雨飘摇的宋朝,异族入侵,国土沦陷。这时在浩瀚的史册上出现了一位身穿铠甲,气贯长虹的英雄——岳飞。马蹄声声碎,残阳似血,精忠旗帜迎风猎猎。绍兴四年,32 岁的岳飞第一次举兵北伐,收复襄、郢、随、唐等六府州郡失地。期待“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的他金戈铁马,气吞万里,是何等的豪情壮志。绍兴六年飞二次北伐东北一路攻克汝城,又克颍州,西北一路首战攻下卢氏县、商、虢等地,欲收复河北时,命运与他开了小小的玩笑,终因“孤军无援”和“以粮不济”退师鄂州。山河破碎,靖康之难……他的心情无法平静,食不甘,寝难眠,那年秋天他写下了慷慨激昂的诗篇——《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每读到这首诗,我都会看到一个爱国将士心中涌动的热血和悲怆,手握长剑却不能驰骋疆场,身披铠甲却不能以雪国耻。“北虏未灭,臣何以家为?”纵使有这样的情怀又奈之若何?年华虚度良机已错,待须发皆白是否能光复中原?此时的岳飞只有戮力练兵、日夜训阅、大力屯田以排解心中忧愤。 绍兴九年,宋于金达成“和约”,次年,金兀术废除和议,以武力夺河南、陕西。迫使高宗再次请岳飞出战。是年六月收复蔡州,闰六月,陆续收复颍昌、陈州、郑州。在郾城之战,上砍敌兵下砍马足战败金国元帅完颜兀术;七月十三日飞部将杨再兴巡哨血战小商桥,三百骑全部战死,火化杨再兴尸体得箭簇二升;十四日岳云于颍昌与敌军交战,“人成血人,马成血马。”金败走。飞乘胜进军朱仙镇。读到这里,很觉快意,毕竟,在那样一个懦弱到只知道用钱帛和贡品来乞求和平的宋朝,还有不惜身死报国的勇士和血染战袍的将领,足让我感到由衷骄傲和自豪。在那不愿回顾的耻辱和苦难里,还有那些有着铮铮铁骨的男儿,在那无法翻阅的斑驳历史里写上最具光彩的一笔。 历史无情,终也不能改写。孤军不可久留,乞令班师的金牌一道接一道。“十年之功,废于一旦!”在那深深的叹息后,飞归庐山守母墓。无法入眠的晚上,徘徊在凄清的月色里,听着秋虫的鸣叫,他吟道: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窗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离开战场,任那杀敌无数的宝剑深埋尘土,任熠熠生辉的铠甲落满灰尘,这该是怎样落寞的心境,而此时的心事又有谁来倾听?冷寂的月色中,琴弦已断,知音未来。 绍兴十一年,飞蒙冤下狱,死于杭州大理寺风波亭。岳飞在临刑前写下八个大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不同的年代总是重复着相同的故事,自坏长城的悲剧就这样重新上演。英雄的结局总是让人不忍卒读,最终,直捣黄龙,与诸君痛饮的誓言未能成真。只有今天的故乡,每年都会有庙会来祭奠这位壮志未酬的英雄,因为他已经成了故乡人们心目中的神祗。 每年的春节都要去岳庙祭拜的,岳飞手书的《出师表》碑刻,其书法苍劲峭拔,文章感人肺腑。读来让人无限慨叹。正殿檐柱上挂着清人何金寿题写的楹联,“人生自古谁无死,第一功名不爱钱”。仿佛听到人问天下何时太平时,他在大声说:“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惜死,天下太平矣!”这应该是他一生的写照,也是他对未来的期盼。 合上书页,已是深夜。我的故乡的英魂如此英武烈烈,如此沉重辽阔。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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