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佳婿—李汝鹤

李汝鹤
    ——系江苏丰县27世孙岳宝瑾（字封叔，清同治甲子举人，候选知县）的长婿。我爷爷岳纲维的姑夫。（岳宝瑾是我爷爷的爷爷）
    现将其生平诸事及其诗文（部分）摘录如下：
   

李汝鹤（1837—1907），字云白，一字季仙，江苏丰县人。岁贡生。光绪五年（1879）己卯科中举人。光绪九年（1883）癸未科中三甲进士，排名第一百六十二，赐同进士出身，即用知县，分发陕西。光绪三十年（1904）由周至调任石泉县知事（即县令）。后历任延川、永寿、户县、略阳等县知事，在任时以廉洁著称。著有《企皋诗存》六卷、《云白山人诗存》。李汝鹤擅文，如《瓶花》诗：一枝红杏插瓶中，掩映琴书厥背功。莫笑无根空灿烂，世人只爱眼前红。如《七夕》诗：满庭瓜果杂笙歌，共说神仙要渡河。天上一年才一会，人间莫怨别离多。如《落第之二》：检点征衫一担挑，天边兄弟雁行遥。感深淮海宵同被，输与郊祈锦夺标。水不断流终到海，鸟能丰羽定冲霄。季方更喜年华富，莫把凌云斗志消。

清末乡贤李汝鹤与《云白山人诗存》

                  ——李汝鹤系丰县籍清代光绪癸未科进士

       少时随恩师刘德文大外公习画，画余常以诗韵平仄叩问。外公诲人不倦，以自作诗词示余，点拨教化，受益匪浅。德文公曾忆诵乡贤李汝鹤《瓶花》诗：

　　　　一枝红杏插瓶中，掩映琴书厥背功。

　　　　莫笑无根空灿烂，世人只爱眼前红。

看似咏花，实为讽世。恩师仅知李汝鹤字云白，清末城南李寨人，行止不详。此诗系李云白乞馆至刘小营村（吾外婆家），塾师外出，一童不屑，以诗考之。云白随口即吟《瓶花》诗，吟罢西去。师归，童以诗付师，假称己作。师笑曰：“汝，无此才也！”细审，童据实以禀。命童追之，请回馆，延于上座……

　　廿余年来，《瓶花》诗及云白山人充盈心中，常诵此诗于友人，皆赞之。然邑人不知曾有诗人李云白也。吾查清光绪甲午《丰县志》，概编篡本着生者不录之原则，未见山人生平。《历代诗人咏丰县》（1993年3月政协丰县文史资料委员会白光华编注、杨道初校点）亦未收先生诗作。再查新版《丰县志》（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3月版），《历代人才选拔表》“清代进士”栏仅录其名，字号、生卒皆无，惶论其它。

　　八月杪，民国刻本《云白山人诗存》一册突现于孔网拍卖，乡邦文献、乡贤遗集，邑不多见，得之将弥补丰县艺文志之不足，岂可坐而失之！余守候电脑不敢须臾离。百元起拍，十元竞阶，先后二十四人参拍，吾自四百一举牌，志在必得。经六十余轮出价，终以一千二百余金花落寒斋。其间不断短信游说众竞家：“《云白山人诗存》系乡贤遗集，弟研究之用，望割爱为盼！”有数人应信而退，玉成此事。

　　《云白山人诗存》前有《静精真人李云白乩序》、丰邑邵悟亭撰《云白山人传》及《云白山人诗存序》，首篇“乩序”应为门人邵悟亭（行止不详）所为。从传中“光绪己卯，年四十三，中式乡榜，癸未春闱，登进士第”，推先生约生于道光十七年（公元1837年）。“家世业儒，学有渊源……遭遇兵荒，家徒四壁，以卜为业……”光绪九年（公元1883年先生四十七岁）癸未科三甲“赐同进士出身”，排名第一百六十二。后分发陕西，历任盩厔（周至）、华阴、平利、户县、石泉等知事（即县令）。“晚年解组（辞官），栖隐华岳”、“啸傲烟霞，参禅悟道”，“寿至古稀，无疾仙游”。依“寿至古稀”可推知先生卒于1907年前后。邵序具款“民国戊午季春中浣丰邑邵悟亭谨识于济南惺惺斋”，书概刊刻于山东济南，成书时间不会早于1918年。

　　《云白山人诗存》开本250×152毫米，白口双鱼尾，四周文武双边，半框170×125毫米，半叶十行，行二十二字，宋体方字，刻有句逗、圈注。诗存仅十余叶，录诗六十六首。未见《瓶花》，却意外发现当年恩师德文外公时时吟诵而忘却作者之《七夕》诗：

　　　　满庭瓜果杂笙歌，共说神仙要渡河。

　　　　天上一年才一会，人间莫怨别离多。

休怨而怨，道尽离别之苦，非离人不能深感也。《落第之二》：

　　　　检点征衫一担挑，天边兄弟雁行遥。

　　　　感深淮海宵同被，输与郊祈锦夺标。

　　　　水不断流终到海，鸟能丰羽定冲霄。

　　　　季方更喜年华富，莫把凌云斗志消。

足见先生败而不馁，足为后学楷模也。诗虽不多，然咏物、写景、交游、言志，多有可诵之作。好书细读之，缘引云白山人《登太华山》作结：

　　　　独上高峰发浩歌，满山枫叶杂籐萝。

　　　　顿惊龙虎风云起，直觉沧桑变态多。

　　　　万里归宗参造化，三家镕铸炼波罗。

　　　　悲欢无定休多虑，且看层峦拥翠螺。

   

      “梦醒乌衣事已差，那堪回首惜繁华。春归梁苑疑飞雪，影入梨园欲混花。做客往来惟本色，傍人门户总无瑕。似嫌豪贵夸朱紫，且住寻常百姓家。”

                               ——李汝鹤.七律《白燕》

                                                                        鹤戏九原留云白

    公元1883年春天，清廷在北京开科纳士，已经四十三岁的李汝鹤与被后来誉为“南开校父”的著名教育家、书法家严修成为了光绪癸未科的同榜进士，从此，李汝鹤身入三秦，直至生命消失于华岳的层峦翠螺间，后人才将其灵柩归葬丰县。

        李汝鹤，江苏丰县大沙河镇李寨村人，道光十六年（1836年）生于书香世家，字云白，又字季仙，自号云白山人，道号静精真人。妻丰县清同治甲子（1864年）科举人岳宝谨长女。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卒于陕西华山隐居别墅内。被门徒尊为华山龙雷洞仙真。

       由于家世业儒，李汝鹤少年时代就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他“天性纯笃，克敦孝友，安贫乐道，励志读书。”从童生、庠生一直到贡生，他“文字清超，尤长于诗。”家贫，但性情恬淡，胸襟旷达，“箪瓢屡空，晏如也。”后设帐授徒，兼以卜为业，从游者数百人。“远近士子无不仰若山斗，一时谈诗学者咸推为骚坛领袖云。”

       光绪己卯（1879年），李汝鹤以贡生身份参加南京乡试，中举。光绪九年（公元1883年）春闱，登癸未科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即用知县，分发陕西。历任华阴、延川、平利（光绪十三年任）、略阳、户县、周至、石泉、永寿等县知事。直到他卒前一年，还在永寿县令任上。从目前搜集到的点滴史料中，我也可以看到李汝鹤为官之勤政清廉。

        “（他）公正廉明，安良除暴，有召杜之称。（邵悟亭《云白山人传》）”

        “设义学，立书院，胡张率先（10）。废八股，改学堂，李公开端。”节选自陕西永寿县文史学者樊忠堂先生的《永寿赋》，先生自释“李公开端”句为“光绪三十一年，李汝鹤任永寿知县，改书院为高等小学堂。”

       “户县旧城自康熙二十年（1681）到民国二十二年（1933）先后重修9次，其中较大规模的修建有两次：光绪二十四年（1898）大潦，四周城墙大多倒塌，知县李汝鹤集四乡农民各筑一面。（《户县志.地理志.城镇》）”

       “光绪二十九年（1903）六月初五、六日，大雨如注，河水暴涨。八日午前，水越南城。高出女墙3米余，冲圮城垣300余米。东、西二关，几成泽国。洪水过后，知县彭述勋耗银1.3万两，委派涂家荫监修城堤。款项不足，后任知县李汝鹤，又从民间筹集5千贯，才修建竣工。（《石泉县志.防洪河堤》）”

       “光绪三十年（1904）由周至调署石泉。勤于政事，实惠及民。适邑大旱，汝鹤躬自祷雨云雾山，直登其巅，甘霖立霈，因赋诗以记，中有‘生平自信能安命，不为苍生不祷求’之句。历署延川、永寿、户县、略阳等县事，所至皆有惠政。汝鹤官秦几二十年，清廉自矢，不取非分。及殁，贫不能归柩。（《石泉名人录》）”

        “贫不能归柩”，短短的一句话，已经把李汝鹤在官场的廉洁刻画的入木三分。在封建社会里，一个做了二十年县令的官员清廉如此，凤毛麟角而已。为官者楷模！

       而且，在发现的李汝鹤现存的不多的诗文里，也可以让我们感悟到他那淡泊、释然、静谧、从容的人格魅力。

       李汝鹤从永寿任上辞官隐居华山，“笑傲烟霞，参禅悟道，登山凌绝顶，鹤发童颜，神清气爽。”隐居一年，无疾而终。

       关于李汝鹤的记载，丰县地方史料中只有建国后的新编县志科举表‘进士栏’里，记录了一个名字，仅此而已。

       陕西安康近编的文献里记载，李汝鹤著有《企皋诗存》六卷。同榜阳湖（今江苏武进县）进士、曾任甘肃山丹县令后来官居东三省银行总分会办的巢凤冈为他的诗集作序，曰：“云白官陕廿载，历宰诸邑，绰有政声，可传者大，何有于诗。然诗之一道，原与政通，云白居官慈祥，岂第必形之于政，故其发为韵语，缠绵悱恻，亦时时流露于其间。其诗传，其政亦因之而传矣。”

       此六卷诗，今应有存本，遗憾的是至今没有缘分一睹。所幸的是，他的门生邵悟亭在民国期间为他编辑刊印的《云白山人诗存》算是弥补了些许遗憾。而这一切，都要感谢我的友人，垦石斋主王明涛。

       明涛兄博雅好古，精于装裱，工篆刻，尤喜诵读、收藏古本诗文集。一次偶然的机会，友人告知他网上有一册民国期间刻版的丰县人诗集——《云白山人诗存》，“乡邦文献、乡贤遗集，邑不多见，得之将弥补丰县艺文志之不足，岂可坐而失之！余守候电脑不敢须臾离。百元起拍，十元竞阶，先后二十四人参拍，吾自四百一举牌，志在必得。经六十余轮出价，终以一千二百余金，花落寒斋。其间不断短信游说众竞家：‘《云白山人诗存》系乡贤遗集，弟研究之用，望割爱为盼！’有数人应信而退，玉成此事。”这就是此书终于回到故乡的缘故。

       今天我们不仅得以拜读云白先生的遗稿，而且集中的《云白山人传》也给我们增加了研究李汝鹤生平的第一手资料。明涛兄以一普通人之力，而搏来裨益全县史界之文献，功莫大焉。

      《云白山人诗存》开本250×152毫米，原集封面缺无，后人补写，误为“白云山人诗存”，篇首《静精真人李云白乩序》为邵悟亭受李汝鹤乩示代作，序后有邵悟亭撰《云白山人传》及《云白山人诗存序》，内页白口双鱼尾，四周文武双边，半框170×125毫米，半叶十行，行二十二字，宋体方字，刻有句逗、圈注。全集录诗六十六首。多托物言志，杂以游历写景（南下省城乡试期间）之作，其咏梅八首尤工。据邵悟亭具款“民国戊午季春中浣丰邑邵悟亭谨识于济南惺惺斋”，可知，此书应为1918年或左刊刻于山东济南。

       “浮名已向淡中忘，物理从头暗较量。云白难污惟本色，月明最好是圆光。滥交终受俗情累，细嚼方知书味长。冬日披裘夏披葛，任他人世有炎凉。”李汝鹤的诗清新淡雅，不事雕琢，浑然天成，细读之，充满哲思，而又无玄妙之嫌，丰县诗坛独领风骚者。

       邵悟亭也在序言里高度评价：“余师李云白夫子，学问渊博，诗尤精粹，高情逸致，超然世外，其为诗也，半出天籁，不费思索，而能道人所不能道，发人所不能发，殆所谓超以象外，得其环中者也。”

       云白先生诗里有道，道情寓诗。如他的《登太华山》：独上高峰发浩歌，满山枫叶杂藤萝。顿惊龙虎风云起，直觉沧桑变态多。万里归宗参造化，三家熔铸炼波罗。悲欢无定休多虑，且看层峦拥翠螺。其《登太行山》句也是如此，“地届霄汉外，云深乾坤中。到处清虚境，烟尘自灭形。古今何所似，沙鸥自分明，惟愿赤松子，渡我隐虚灵。”

       性格恬淡，但他对自己既定的人生目标显示着刚毅和执著，屡败屡战，这在他的《落第之二》中充分显示出来：“检点征衫一担挑，天边兄弟雁行遥。感深淮海宵同被，输与郊祈锦夺标。水不断流终到海，鸟能丰羽定冲霄。季方更喜年华富，莫把凌云斗志消。”而在积极的人生追求中，却又异于常人，诗言志，他的率真的诗句也就是他率真人品的真实写照，正如其七绝《瓶花》诗句：“一枝红杏插瓶中，掩映琴书厥背功。莫笑无根空灿烂，世人只爱眼前红。”

        先生已矣，为官为诗皆上品，足为丰人典范，因写七绝一首，作高山仰止之叹：“古丰何幸生先生，身死三秦多遗爱。精神经年今始回，鹤戏九原留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