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日本便衣队暴乱

——从卞白眉日记看“天津事变” 霍 玉 卞白眉1931年11月9日日记   卞白眉名寿孙，中年以后以字行。祖籍江苏仪征，1884年生于湖北武汉。从1912年到中国第一个新式银行——大清银行工作，到1949年退休，曾先后供职于中孚银行、大生银行和中国银行。卞白眉一生服务中国的金融业，在天津工作达30年之久。   卞白眉1914年以来坚持写日记，30余年从未间断过。   1931年11月日本人在天津纠集一伙由土匪、兵痞、流氓和吸毒客等组成的便衣队，制造了一起武装暴乱事件，史称“天津事变”。这是日本侵略中国的“大陆政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日本在九一八之后，立即把侵略矛头指向华北的第一信号。   这次便衣队暴乱，使天津的经济金融蒙受了极大的损失。   从卞白眉日记中可以窥见“天津事变”之一斑。1931年11月9日日记：“昨夜有便衣队作乱，拟攻占省府及公安局，枪炮声始终未断。早起后接电话甚多，各银行同事在华界不能进租界者，复有款存银号无法取者。”有人建议，时局太乱，干脆暂时停业。但卞白眉考虑到一旦停业，对市面和老百姓的影响严重，果断决定，照常办事。并与银行公会同行议定：从转天起，各行缩短办事钟点；在此危险期间，每日在公会吃午饭。卞白眉还亲往英国领事pelliss处探听消息，印象是：看起来各租界当局也只能自保，无法干涉日本人的行动。天津绅商中有人建议在租界外将华洋相连之地划作联防地段，卞白眉再次往访英国领事，pelliss答应帮忙。与此同时，卞白眉还将天津的情况电告中国银行总管理处。   11月10日，时任天津中国银行经理的卞白眉到银行公会与各会员见面，强调无论如何每天都要照常开门。受商会委托，卞白眉往看英商会会长和万国商会长，并与德商礼和洋行负责人就当前局势交换意见。下午，他又与天津商会主席张品题和余大亨银号总经理王晓岩等人去见市长张学铭，商请通行证之事。   11月11日，万国商会副会长tayler来看卞白眉时谈到，中立地带由各国想办法保卫，领团或可同意，但须中国当局出面商洽。于是卞白眉便与张品题去见河北省主席王树常和市长张学铭。   11月18日戒严钟点缩减，电车可以通行。翌日，市政府成立地方事务委员会，邀卞白眉参加。11月20日各银号开始营业。下午，天津晋丰银号经理朱余斋和王晓岩等来谈，告知天津中国银行与交通银行商定于明日各试卖50万元，以期镇静市面，并一同电请总行备案。第二天，天津中国银行与交通银行各售22万元，盐业、金城、大陆、中南等四行合售10万，共成交50余万。   11月26日晚8时左右枪炮声又起，至11时许仍未停止，且愈演愈烈。卞白眉与杨豹灵通电话，知道又是便衣队所为。炮声至27日6时许方稍止。卞白眉约张品题一同往见德国领事。他们代表中国民众的利益，为人道起见，请求阻止日方打枪放炮的暴行。而德国领事以未见政府公文，不便向日方商洽为托词，拒绝帮忙。   到11月29日，日方暂允不再放炮。结果还真有了两夜的安靖。不过，卞白眉仍觉得心里不踏实，因为他清楚：日本人制造天津事变的真正目的是除掉时任北平绥靖主任、北平军分会委员长的张学良和天津市长张学铭。所以，事情不会就此而止。果然，到12月1日日兵来者甚多，军械也有所增加。   天津事变发生后，天津地方当局和南京政府外交部先后发表声明及照会，向日方提出抗议；日本驻屯军也发表声明和照会，闪烁其词，贼喊捉贼，并对中国进行威胁。中日双方在反复的外交谈判中，天津地方当局为“保全地方，消除危机”，一再容忍退让，同意将保安队全部撤出防地退往河北省，天津事变最终以妥协而告终。   1951年卞白眉迁居美国定居，1968年病故于美国，享年84岁。   1983年，卞白眉的后人遵照他的遗嘱，将其36年间记的20余卷日记（1914年至1949年，中间断缺7年）运回祖国，捐赠给天津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把他的精神遗产留给他的第二故乡——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