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岳彩阳 于 2018-12-26 21:01 编辑
岳志建 || 嘉峪关畅想曲 岳志建,岳飞后裔,陕西大荔县人,农业经济师,中共党员。中国古代文学理论学会会员、渭南市作家协会会员、渭南市书法家协会会员、铜川市诗词协会会员、省政协《各界导报》特约通讯员。曾担任《印象合阳》杂志社副主编,现任《合阳县医院院报》主编,供职于水利系统。 今年五月中旬,因为我儿子在嘉峪关部队服役,我去了趟那里。火车从西安经兰州向嘉峪关驶去,行进在漫漫的河西走廊,眼前缓缓萧瑟,徐徐粗犷。 我终于看见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诗在“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面前战战兢兢,唯有赞美。赞美也只是陈述事实,绝不敢评头论足,仅仅说出事实,文字就永垂不朽!真是不可思议。沧海桑田,改朝换代,这两句升华于荒漠的诗流传了无数岁月,在文字堆里早已得道成仙,成为圣经了。而“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个事实、现象、场合依然在大地上一动不动。作为后人,我再次像先人那样被感动,只是我的感动是双重的,我先被诗感动,然后被诗的起源感动。这令我一句话也说不来,忽然明白了李白的那两句“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我在古诗中得到的想象,嘉峪关只是一座孤城,比它更大的是苍天、大漠、落日、长风……
长河落日圆,化一轮明月御风寒。烽火台上烽火燃,箫声绕耳边。苍凉大漠沙舞乱,青丝被雪染。古道西望伊人面,此情正阑珊……千百年前,这里风彻旗扬,壮士凭关,雪飞马啸。壮士与雄关同在,风云与日月同鉴。千百年后,这里美丽祥和,四通八达,开放包容,欢乐与幸福同在,沧桑与柔情并存。这里就是嘉峪关! 伫立嘉峪关关前,关内郁郁葱葱、人流不息。仰望雄关,关楼在朔风侵袭中岿然不动,雄视朔方。岁月涮尽了烽火遗垢,远去了鼓角錚鸣。雄关在夕阳中宁静安适,折射着历史的沧桑厚重。戍边的将士赋予雄关无畏的血性、无比的豪迈和无尽的乡愁。走过车辙磨印的过道,吱吱声撕裂了回响在头顶的远古马蹄声。关外,肃杀一片,全无关内的欣欣向荣,大漠黄沙,举目苍凉。此刻,我已置身塞外,转过头来仰视,倍感关城的温暖与高大! 这个历史上兵家争夺的军事要塞,更是丝绸之路的必经关隘。张骞、霍去病、班超、玄奘、林则徐、左宗棠……千百年来,不断有英雄人物从这片厚重的土地上走过。他们带着梦想、带着希望,在金戈铁马中实现着人生理想,也在大漠戈壁的征途中升华了民族精神。拂去历史的尘沙,多少风景纵横交错,多少信仰激烈碰撞,多少生离死别悲壮上演。斗转星移,昔日千军万马的景象今日早已成为云烟,阵阵悠扬的驼铃声也已经从耳畔消散。但那些勇往直、不懈追求的人真真切切存在过,他们的足迹从这里走过,踏遍了河西走廊,洒满了陇原大地。 我心怀忐忑,步履颤颤地登上关城。倚在关楼高处,远处如玉的祁连雪山和古老的悬壁长城映入眼帘。风呼呼地吹来,毫不间断,一刻不停地冲击着耳膜,执着地提醒我,这里是曾经的边塞。“望之四达,足壮伟观。百里之外,了然在目”。关外,河山依旧,茫茫的戈壁直开向天边。天苍苍,野茫茫,只是比古代多了几根孤零零的电线杆子,更显寂寞。此时此刻,我不禁想起那篇《吊古战场文》“浩浩乎!平沙无垠,夐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慘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置身此地,我似乎成了威风八面的霍去病,率虎賁将士在大漠中纵横驰骋;我仿佛看到了在强敌压境时抬棺西进的左宗棠,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谁不向往腰间悬剑、直斩楼兰的气概?谁不倾心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壮阔? 悠悠岁月,斯人已去。我虽无慧根,但始终坚信,在当下精神信仰缺钙的情况下,面对着这些凝聚着历史光彩、流传着可歌可泣的故事,成为民族精神的不朽丰碑长留于世。他们这种虔诚和信仰的力量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却充斥于天地之间,坚定有力,给予人们精神的洗礼。远古的西域,今日的要塞。 历史与现实的冲杀,自然与人文的媾和,在这里每一处都随时大写。白天,我被她雄浑博大的脉搏所拍打,晚上,我枕了一头秦汉明月,梦回吹角连营。 “壮志西行追古踪,孤烟大漠夕阳中。驼铃古道丝绸路,胡马犹闻汉唐风”。自然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细细想来,人生何尝不是如此。一生中所遭遇的困境和不解,在当下或许是如此的难以接受,但是走过后的某一刻,想来,其实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心有多远,路就有多长。行驶在路上、风景在路上、坚持在路上、梦想在路上、人生在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