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思勉曾“诋毁岳飞”

吕思勉曾“诋毁岳飞”(图)

2015-06-03 　来源: 北京晨报(北京)    肖伊绯

　　肖伊绯：职业作家，独立学者，已出版《在高卢的秋天穿行》、《民国达人录》等十余部作品。
　　
       其“贬岳尊秦”的特异观点，与主流意识形态所倡导的爱国家思想有明显的抵触，而此刻，又正值国家接连经历“九·一八”“一·二八”事变之后，吕著被查禁，也就在所难免了。
　　1935年3月16日北平《世界日报》，报道了一篇南京市政府呈请教育部，要求查禁一种书籍的新闻。报道称：“精忠的岳武穆，遗臭万年的秦桧，一为举世所敬仰崇拜，一为万古所唾弃诟骂，不但史乘斑斑可考，即松木参天的西湖岳坟，凌云浩气，忠义昭然，瞻仰徘徊，谁不肃然起敬。可是，也颇有矫奇立异之说，并以著述见行于世者。最近南京市政府呈请教育部通令查禁吕思勉著自修适用白话本国史，即系因其第三编近古史下，持论大反常理，诋毁岳飞为军阀，推崇秦桧为爱国大政治家。”
　　吕思勉（1884—1957），字诚之，江苏常州人。他与钱穆、陈垣、陈寅恪并称为“现代中国四大史学家”（严耕望语）。报道中被呈请查禁的《白话本国史》，正是奠定史学大家地位的代表作之一。这部著述在中国史学界是颇受关注的，被认为是以一己之力开创了中国通史编撰的先例。那么，这一中国史学界“先例”式著作，为什么会出现诋毁岳飞的奇谈怪论呢？
　　此报道发布之后两年，竟有人找到了吕著诋毁岳飞观念的“源头”，称吕著中的奇谈怪论，实源自胡适。1937年4月15日，上海《立报》刊出一篇评论文章，题为《大学程度的时局观》，作者署名“杜文”。文中写道：“胡先生当时还曾经写过一篇文章，痛骂岳飞是军阀，而高赞秦桧是一个有眼光有手腕的政治家，想为‘今之秦桧’张目”……后来胡先生的高见，编入一本什么《白话中国史》里去，由某大书馆，代为出版。不幸得很，这部书毕竟是被查禁了！”
　　据此文所言，吕思勉竟然是承袭了胡适的观点，并将之写入《白话本国史》的。针对这一破天荒的“大发现”，熟知文坛掌故、有相当文史功底的曹聚仁也按捺不住了，即刻撰文予以驳斥，并于当年4月19日发表于《立报》之上，题为《关于岳飞与秦桧》。曹文称：“《白话中国史》，出版于民国十二年，胡适的文章，刊于民国二十一年的《独立评论》，说该书作者把胡适的意见编入，未免有点牛头不对马嘴。”显然，曹认为吕著不可能承袭了胡适的观点。因为吕著出版在前，胡文发表在后，彼此相隔近十年时间，的确是风牛马不相及了。然而，曹的论述也是有失误的，因为那篇事关岳飞评价的胡适文章，其发表时间与发表刊物，他都没有写对。
　　胡适所撰《南宋初年的军费》，写成于1924年10月30日，发表于1925年1月3日出版的《现代评论》第1卷第4期。该文主要是从史料角度做简要考察，并得出结论说“宋高宗与秦桧主张和议，确有不得已的苦衷”，“秦桧有大功而世人唾骂他至于今日，真冤枉也”。而于1923年9月，由商务印书馆初版的吕思勉所著《白话本国史》，则比胡适此文发表出来要早了一年多的时间。且与胡适的顺带提及不同，吕著对秦桧有着更多的正面评价，对岳飞则仅以军阀视之，认为他“只郾城打一个胜战，……郾城以外的战绩，就全是莫须有。最可笑的，宗弼渡江的时候，岳飞始终躲在江苏，眼看着高宗受金人追逐”。
　　如果说，胡适的文章只是顺带着替秦桧翻案；那么，吕著则显然是更为明确要重新评价岳飞，正经八百地要为秦桧树碑立传了。其“贬岳尊秦”的特异观点，与主流意识形态所倡导的爱国家思想有明显的抵触，而此刻，又正值国家接连经历“九·一八”“一·二八”事变之后，吕著被查禁，也就在所难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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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思勉的一篇精品胡说八道

西风欺客梦

      《吕思勉读史札记》秦汉篇有《汉武用将》一文，狠狠批评了汉武帝的用人水平。吕思勉奇谈怪论甚多，不少极有创见，也有不少纯粹是胡说八道，如唐太宗不及梁武帝，岳飞是害国军阀，秦桧是爱国英雄等等。这篇《汉武用将》就是经典的吕氏胡说样本。


　　 吕思勉的论点整理如下：
　　匈奴人口不敌汉之一大郡，昔日代国尚且不惧匈奴，汉武帝举全国之力，无法歼灭匈奴，所以无能。
　　元狩四年，漠北大战，汉马出塞十四万，归来不及三万，损失极惨重。李陵五千步卒出塞，败亡时尚余三千人，战损比比漠北大战还低。可见漠北大战卫霍严重渎职，不恤士卒。若李广将兵，士兵当不至丧亡至此。
　　冠军侯霍去病不恤士卒，又不学古兵法，乃不学无术之徒。其成功，一为兵精而多，二为“天幸”。
　　漠北大战，汉武帝的战略安排本来是由去病敌单于，卫青敌匈奴余部。而卫青居然和单于碰头，是违君命而邀功，当诛。
　　李广之死，是含冤受屈。李广已含冤，李陵仍为汉用，是大忠臣。
　　
　　 试批驳如下：
　　匈奴人口不敌汉一大郡，这是事实。但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的战略力量对比，不能简单以人口为对比。游牧民族因生存环境和生产方式，人人都是战士，而农耕民族定居，大部分从事生产，极一小部分人才能脱离生产充作士兵。吕思勉认为汉朝人口十倍匈奴，所以战则必胜，若按此种标准，文明世界的君王都是废材，因为任何一个定居大国，他们的人口都十倍于匈奴、突厥、契丹、蒙古……汉武不能渡漠全歼匈奴就成了大过错，那直接亡于游牧民族之手的帝国皇帝们又算什么呢？
　　        吕思勉认为代国能敌匈奴，所以中国力量的十分之一即足制匈奴死命。这种论调实在不像大历史学家的发言。代国对匈奴，是防御，汉武对匈奴，是越漠征讨，代国所面对的匈奴，是尚未一统草原的匈奴，汉武面对的匈奴，是冒顿单于之后统一强悍的匈奴，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漠北大战，汉军损失并不惨重。卫霍两军歼敌十万，自身的损失不及匈奴四分之一。与凶悍的游牧民族作战，这样的战绩是十分辉煌的。历史上多的是对游牧民族的大败仗，损失过敌十倍，将漠北大战断定为损失惨重、得不偿失，有吹毛求疵之嫌。吕思勉所谓汉军损失极大，纯属断章取义、歪曲事实：吕氏以汉朝马匹的损失来反推汉军的损失，非常具有恶搞精神。大概在吕思勉看来，马都死了，骑士还能活么？马死了十万，那战士死亡人数也该接近十万。但《史记》上写的非常清楚，汉军的损失“师率减什二”，即损失二万人左右。吕思勉自称二十四史读过三遍，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战马死了十几万，并非是战死沙场。在古代战争中，战马的损失要比士兵少得多。元狩四年战马的损失，是因为霍去病部千里奔袭，轻装简从，“因食于敌”，粮食不够，杀马充饥而已。李陵投降时士卒尚余三千，不能证明卫霍无能，反而证明了吕思勉所敬爱的李陵是个没骨气的软东西。
　　        吕思勉又进一步发挥，说元狩四年若使李广将兵，士卒当不丧亡如此。历史是不能假设的，幸好李广也曾统帅过大军，士卒丧亡多少呢？司马迁记的很清楚，李广两次将兵万人出塞，结局都是全军覆没。而且漠北大战，李广也参加了战斗，结果是在大漠里迷路了，如果让李广率领全军，迷路后，士兵又当丧亡多少呢？
　　吕思勉认为霍去病不体恤士卒，不是好将军。诚然，不恤士卒是霍去病一大人生污点，但不体恤士卒是不是就一定是劣将呢？历史上不体恤士卒却能百战百胜的将军很多，不爱惜部下仅仅是私德有损，并非不能打仗。再说了，若吕思勉从军，愿意和霍去病饿肚子封狼居胥，还是和爱惜部下的李广全军覆没呢？
　　        霍去病说“顾方略何如耳，不至学古兵法”，是说打仗临敌机变最重要，读一肚子兵书，而且是古兵书没实际用处，此乃名将之语。若按吕氏说法，不学古兵法，就不是不会打仗，那不识字的成吉思汗算什么呢？就连毛泽东，在五十年代前，也没读过孙子兵法。
　　        司马迁对霍去病的成功，虽然极其不屑，但也如实地描写霍去病有气敢任，敢深入力战。到了吕思勉这里就成了靠兵多混饭吃了。吕思勉又做了一个假设，如果霍去病和李广一样只带少量士兵，大概早就被活捉了。查《史记》所载霍去病生平，漠北大战之前，霍去病无一次带兵超过李广。霍去病首战，带兵仅八百，杀敌二千有余。一出河西，部队仅一万人，杀敌八千六百人，再出河西，全军三万，因李广等人被围失期，去病自率万人深入，杀敌三万，俘敌四万有余，收河西四郡。反观李广，多次出征，率军至少五千以上，却因迷路、被困，无功而返，甚至两次全军覆没，被俘一次。论才气，李广何能及去病？吕氏假设去病率兵数若与李广等，必为匈奴所擒。而历史的真相却是，霍去病带兵少于李广，但战功显赫，李广却兵败被俘。
　　汉武帝最初以去病敌单于主力，以卫青敌匈奴余部，因情报错误，卫霍进攻方向调换，卫青一部撞上了单于主力。这是情报出了错误，并非卫青擅自更换攻击方向，何来违旨邀功之说。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瞬息万变，岂能完全按圣旨办事？按吕思勉的说法，卫青一部撞上了单于，就算大胜也要诛杀，汉武帝没杀掉卫青，就算不懂用人，这种思路，实在是令人汗颜。
　　李广自杀，并非含冤而死。汉武帝也不曾亏待李广。李广不封侯，是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汉武并非针对李广一家。李家人李敢也因战功而封侯，李广不封，并非汉武帝亏待李广。且李广两次全军覆没，按律当诛，武帝都赦免了李广，不久继续提拔重用，汉武何曾对不住李广？李广参加漠北大战，延误军机，按汉律当处死，是故羞愤自杀。而在李广自杀前，汉武帝与卫青都不曾将李广下狱问罪，李广羞愤而死，并非冤狱，顶多是命运不好，倒霉透顶而已。
　　        吕思勉对此事又进行了进一步谴责，李敢刺伤卫青，霍去病因而杀害李敢。汉武帝并未处分霍去病，吕思勉对此大为不满。但按此老观点，李敢因私愤刺杀军中主帅天经地义，去病因私愤刺李敢则大逆不道。李广因私怨杀门吏武帝赦免他是应该的，武帝赦免霍去病却是糊涂。吕氏则卫霍何其严，对李家又何其宽也？
　　至于李陵一案，吕思勉大唱赞歌，认为李陵乃爱国人士。然李陵降匈奴后，试图诱降苏武，又带兵攻击汉朝，真是忠义无比的爱国人士啊!
　　历史要放在那个环境里才能看得清一点
　　可惜很多时候很多人论人知世都是只攻一点，不计其余
　　历史都是偏见

此人就是一个文化流氓而已

公道自在后人心，何须听斯贬与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