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渡江后行踪遗址考察记

　岳飞，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民族英雄，他抵抗金兵入侵的
　　史迹至今仍在人民群众中广为流传。物换星移，八百多年过
　　了，当年岳飞曾去过的地方还有无遗迹？现状怎样？这是许
　　慕名寻踪者所关注的问题。1987年6月，我们初次选择岳飞渡
　　江后所到过的部分地方，如武汉、黄梅、九江、于都、泰州
　　靖江、宜兴、贵池等地，作了一个月的考察。所到之处，我
　　高兴地看到，由于各地方领导的重视，很多有关岳飞的遗迹、
　　遗址、建筑等，已经得到妥善保护。为了酬答大家的关注，
　　将考察笔录摘述如下，供作参考。
　　宜 兴
　　宜兴，位于江苏省南部，介于苏、皖、浙三省交界处，宁杭公路的要冲，濒临太湖，物产丰富。宋建炎四年（1130年）二月，岳飞带兵进驻宜兴，收剿了流窜境内的盗匪和游寇，遂出现了比较安定的局势。《金佗粹编》记述说："常（指常州)之官吏、士民，弃其产业，趋宜兴者万余家"（1） 岳飞还将宜兴作为抗金根据地，率兵驰援常州 ，收复建康，初步显示了他在战略上的远见卓识。宜兴人民怀念岳飞的功绩，保存了很多有纪念意义的地名。流传至今的有：
　　 岳堤，在宜兴县南门外深溪桥南端，用土堆砌而成，长约一里许。堤的南端与宁杭公路连接，可通往张绪、丁蜀等处。相传此堤是岳飞为狙击金兵而筑。
　　 百合场，在宜兴县新街乡彭庄村南，传说是岳飞与金兵大战了近百个回合之地。宜兴旧志载：“百合场出南城二十里，土人相传
　　岳忠武王于此与金人决战百合，故名。土地平旷，纵横十余里，可阵可战，洵为驻屯善地＂（2）
　　 张公词，在宜兴县城西南约五十里的张渚镇内。张公祠是岳飞行馆故址。建炎四年六月十五日，岳飞收复建康后回到张渚镇，行馆即设在该镇曾任湖北黄州通判的张大年家“桃溪园”内。在此，岳飞写下了一篇充满爱国主义情感的题记《题宜兴张氏桃溪园厅壁记》。随着时代的变迁，"张氏桃溪园" 已改为张公词"，词内现存有清康熙丙申年（1716）勒石的《宋岳武穆王·张安国公唱和》诗碑。
　　 唐门村，在宜兴县东北约四十五里的周铁镇。该村原有岳飞衣冠冢及岳霖墓。宋绍兴三十二年（1162）岳飞冤案昭雪后，岳飞第三子岳霖"自岭南来，宜兴邑人为置出宅于唐门，卒即葬焉。”（3）
　　墓旁原建有宗祠，现已祠毁墓平。19 84年6月，宜兴县在文物普查时曾寻得残碑一截，上载有"宜兴唐门里缵忠侯（指岳霖）"、"王衣冠葬之其地"等字，因碑文不全，又走访了岳氏后裔岳忠雷，得到《重建鄂忠武王宗祠》碑记。其中有“缵忠侯自九江来宜，邑人追念王功，相率迎侯，为制田宅里居唐门，既殁，孝宗敕以隆礼葬，有司举其柩并王衣冠葬之其地”等记载，可证实唐门确有岳墓（4）
　　 岳飞驻军宜兴其间，剿除了盗匪游寇，安定了社会秩序，人民得以安居乐业，因而人们便在周将军（东晋周处）庙内为岳飞建一生词。宋嘉定十一年（1218），知县戴桷瞻拜生祠时，认为岳飞功丰爵贵，不应附周处庙之下，便卜地迁建于城内东庙巷 （5）。 1939年，庙被日本飞机炸毁。
　　泰 州
　　泰州位于江苏省中部，通扬运河流经此地。宋建炎四（1130）七月，南宋朝廷任命岳飞为通泰镇抚使兼知泰州。九月九日岳家军全部人马进入泰州。当时，金军正准备将掠夺的财物通过运河运往北方，便竭力攻打楚州（淮安），扬州、承州（高邮）相继被金军占领。岳飞兵至泰州后出兵援楚，在承州与金军三战三捷，但终因势孤力寡，楚州失陷。金军攻下楚州后，又转而扑向通泰。岳飞"顾虏势盛，泰无可恃之险．初三日全军保柴墟战于南霸塘，金人大败，……初五日乃下令渡百姓于阴沙……遂屯江阴"（6）
　　 岳飞从抵达泰州至放弃泰州，退保江阴，中间停留的时间虽然只有几个月，们是泰州民间却流传着很多关于岳飞抗金的故事。
　　1、羊打鼓的传说：金军攻泰州，岳飞命士兵将羊牵出拴在鼓上，羊拼命地用蹄子蹬鼓，一时间鼓声大作，金兵以为天兵来临，仓惶逃命。岳家军乘胜追击，大败金军。
　　2、鸣金进军、击鼓收兵：按先秦用兵制度是击鼓进军，鸣金收兵。而岳飞为迷惑金军，改为鸣金进军，击鼓收兵。现在，在泰州公园内还放着一口铸于五代后唐时期的铜钟，传说为岳飞当年抗金所用。
　　3、锅巴山的传说：金军围困泰州，岳家军粮饷缺乏。岳飞为迷惑金军，命士兵于城西用土堆一高墩，又将米饭中的锅巴堆积山上，引来无数飞鸟衔食。金军望见后，以为岳家军兵多粮足，连锅巴都不吃了，便不敢轻举妄动。因此山名"岳墩"，又叫"锅巴山"，即泰州城内的泰山。但实际上泰山是"宋绍兴十年（1140）开东西市河，垒土而成。高五丈，周百二十余丈，因州为名”（7）。而所以又称"岳墩"，主要表达了泰州人岳飞的怀念之情。
　　 泰州人民为纪念岳飞，明万历十年（1528） 于泰山之巅建岳飞庙，但"文化大革命" 中被毁，1985年重修。庙内住有和尚，正殿供奉岳飞神像。
　　 另外，在泰州四郊，常出土一种深腹四系瓶。这种古瓶，在江淮一带也时有出上。镇江地区群众传说它是韩世忠抗金获胜，痛饮犒赏"御酒"时遗留下来的，故称这种古瓶为“韩瓶"。因此"韩瓶"这个名称在泰州也沿用了几百年。至清道光年间，夏荃（8）在《退庵笔记》中，对《韩瓶》提出异议：“世忠用兵多在淮埃间，初未至泰也。泰南门外柴墟镇南霸桥皆岳鄂王与金人战处，今瓶多出自南郊田野中，他处亡有，其为王军中酒器无疑，当称岳瓶不当称韩瓶。"并提出瓶的用途："瓶可容酒斗许"，"酒尽则弃之，故至今多也"（9）。夏荃说瓶子是酒器，我们认为值得研究。按岳飞在泰州曾写下《申安抚司乞兵马粮食状》，其中有"自到任未及一句，绉茭糗粮--一窘乏……欲望钧慈捐一二千之众，假十余日之粮，令飞得激励士卒（10）等语，可知岳家军在泰州粮草供应是很紧张的。既然如此，怎能奢望大量地饮酒呢？故瓶子应是军中盛水的器物。其实这种粗瓷用具，时称“军持”，是唐宋军中常用的水器。而它出现在泰州，引起人们将它与抗金英雄岳飞联想在一起，也是易于理解的。
　　 靖 江
　　 靖江，位于江苏省中部，长江北岸。宋建炎四年十一月，金军犯泰州。由于"虏骑所至，惟务杀戮生灵，劫掠财物，驱掳妇人，焚毁舍屋产业" ［1l］。岳飞在退保江阴的同时，为使泰州百姓免遭金兵铁骑的蹂躏，便掩护百姓撤退至靖江。
　　 在靖江县西有生祠镇，镇内有当地人民为岳飞建立的“生祠"。据《靖江县生祠镇岳忠武王祠碑》记载："忠武王由泰州安集遗民于此，民感其德焉，为王立生祠，名其镇曰‘生祠镇。”
　　 靖江与江阴，仅一江之隔。靖江在长江之北，江阴在长江之南。那么，当时岳飞的部队退至长江南岸的江阴，却为何要将泰州遗民安置在长江北岸的靖江呢？没有长江这个天然的屏障，又失去了岳家军的保护，众百姓岂不仍有遭受金兵铁蹄蹂躏的危险吗？
　　 原来，靖江并不是自古就有的。在《宋史》、《元史》的地理志部分，均无靖江的记载。而《明史·地理志》载靖江：“化七年 （l4 71）闰九月以江阴县马驮沙置。大江旧分两派，绕县南北。天启后，潮沙壅积，县北大江渐为平陆，（12）。 《辞海》中亦载靖江："原是江中沙州（名马驮沙），宋移民垦殖，后与北岸相连，明成化七年设县。"由此我们可以设想，靖江在宋时只是长江中的一片沙州，岳飞退保江阴时将泰州百姓安置于此。之后，靖江又经过数百年人类的改造和自然的变迁，才逐渐形成今貌。相传岳飞说靖江"千年无兵灾"，应是针对当时特殊地理位置而言。
　　生祠堂在抗日战争时期曾被拆毁，后由当地爱国人士刘国
　　均重建，"文化大革命" 中又被毁。19 87年，由刘国均先 生的
　　后裔捐资重修，上海同济大学喻纬国教授设计的大殿业已竣工。
　　据介绍，这是全国第一座仿宋式古建筑。
　　于 都
　　于都（13），位于江西省南部，是由江西通往福建，广东的
　　交通要冲。其地山深林密，地形险阻。宋绍兴三年（11 33），在江西省的吉（吉安）虔（赣州）地区，爆发了以彭友、李满、陈踊为首的农民起义。彭友等还占据了固石洞，在洞内蓄存了大量的粮草、金帛等，同官府相抗衡。宋高宗命岳飞平之。岳飞兵至虔州，彭友等也至雩都迎战官军。岳飞在雩都，首先俘获了彭友，后又攻下固石洞（14）。宋高宗为奖励岳飞，“手书精忠岳飞，制旗赐之"（15）。
　　在于都县北约四十公里的银坑乡银坑圩西南面山顶上，有岳飞寨。《读史方舆纪要》于都条载："平头寨，县东北百里，路通闽广，当五峒七径之冲。宋绍兴中岳飞平固石洞贼，遂于是地建寨，亲率麾下筑之，寨成立司招收义军捍御"（16）。岳飞寨现仍保存有残墙和战壕。主寨有三个寨门，整个寨长72米，宽10--30米不等。在寨东北坡离主寨92米处，是外围工事，顺山势建有一条约 30 0米的围墙，并设有大门。墙的外侧挖有战壕。从外围工事往前顺东西走向的山势，又建了前沿防御工事（1 7）。
　　 关于固石洞的位置，历来说法不一。在考察中我们了解到：固石洞就在于都县北。《于都县志》载："彭友自雩之固石洞悉众迎战"、"固石山，县北一百里，横列如浩，又名展浩山。宋彭友负以为禺（山旁），承宣使岳飞擒之县南门，因邑人陈禹（王旁）计进剿其巢，”于都县文物普查结果证实：固石洞应为五石洞。因为在于都区，"固"字和"五"字发音极为相似，故将"五石洞”误为"固石洞"了。五石洞是五个石山的简称，山名是：马安石、斧头石、头巾寨、中石、天心岩，分别坐落在于都县北约五十公里的马安乡马安石至桥头乡天心岩的十公里之间，五座山均系石灰石质地，山中都有天然岩洞。（18）
　　在银坑圩东南面约四百米，有牛皋井。《于都县志》载：“牛
　　皋从承宣使岳飞平固石至平溪，惧溪水之毒，于狮石对岸凿井，
　　 以饮军士。"后人因此称之为"牛皋井"。但是，岳飞是绍兴三年四月到达吉虔地区，约六月前基本上平定了起义军，而牛皋却是同年十二月隶属岳飞的〔19〕。据此看来，"牛皋凿井”是不可靠的。
　　另外，在距于都县城约五公里处有罗田岩（寺院）。传说该寺黄龙禅师曾授岳飞三个锦囊，岳飞依照这三个锦囊中的计策平了农民起义军。后来，岳飞又来到罗田岩重访黄龙禅师，但未晤面。为此，岳飞写了一首《罗田岩访黄龙旧迹留题》〔20〕。这首诗，明朝曾由罗洪先〔21〕书写，刻于罗田岩崖壁。一旁原有岳飞所写"天子万年"四字，此四字曾被列为江西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文化大革命"时期被凿去。
　　岳飞平吉虔农民起义是在当时复杂的社会矛盾下进行的。而在平定了起义军后，宋高宗曾下密旨，要岳飞"屠虔城”，岳飞没有盲目服从。经他屡次上疏，高宗终于同意只杀起义军首领，保全了大多数起义军战士和众百姓的生命。虔州人民为此还"家家绘而事之"［22］。
　　贵 池
　　贵池，在安徽省南部、秋浦河下游，北临长江，山清水秀。位于贵池县城南约三华里的齐山，以其奇丽的景色著称。唐代诗仙李白曾寓居齐山脚下，写下了"摇笔望白云，开帘当翠微”的诗句。齐山顶上的翠微亭，相传是晚唐诗人杜牧为纪念李白而建。宋绍兴四年（1134），岳飞在出师援淮，驻屯池州（贵池）期间，慕名来此，登亭远眺，长江、九华、池州，历历在目，岳飞深感河山之美，便即兴赋诗《题池州翠微亭》：“经年尘土满征衣，特特寻芳上翠微。好山好水看不足，马蹄催趁月明归。”
　　此外，岳飞还有一首《题池州翠光亭》〔23〕诗．但翠光亭
　　已在清代被毁，现无遗迹可寻。
　　现在，贵池有关部门正在做齐山文物古迹的整建工作，重建了
　　“翠微亭"，又准备塑岳飞"特特寻芳上翠微" 的塑像。这样，
　　人们登上齐山，在赏玩风光，瞻仰英雄形象之余，自然会激发
　　更大的爱国主义热情。
　　 武 昌
　　 武昌（今武汉市武昌），位于湖北省中部，是南宋荆湖北路政治、军事重镇，水陆交通要冲。绍兴四年，岳飞收复襄阳六州郡
　　后，措置襄汉地区的防务，将鄂州（武昌）作为岳家军大本营。
　　岳飞驻军鄂州，纪律严明，秋毫无犯，深受人民的爱戴。岳飞被害后，当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家都在家中画有他的像并加以供奉。岳飞冤案昭雪后，鄂州人民首先上疏请求为岳飞建庙〔24〕。
　　宋乾道六年（1170）7月，庙落成后，宋孝宗赐以"忠烈庙"为额。此庙于咸丰初年毁于兵乱。
　　 在武昌蛇山公园内有岳飞亭，亭内竖立的岳飞石刻像传说是“忠烈庙"遗物。这是线刻岳飞半身像，上端有明万历壬午年（15 82）滇（云南）太和（大理）张翼先题像赞：“於赫维王，英风万古，穆穆其文，桓桓其武。壮志吞胡，精忠报主。肃瞻遗像，如熊如虎。浩气堂堂，八方按堵。翊我邦家，有秩斯祜。”亭上是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孔庚〔25〕题"岳武穆遗像亭”。楹联为："撼山抑何易，撼军抑何难，愿忠魂常镇荆湖，护持江汉雄风，大业先从三户〔26〕起；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怕死。奉谠论复兴家国，留得乾坤正气，新猷端自四维〔27）张。"
　　在武昌蛇山重建的黄鹤楼三楼大厅，有名为《文人荟萃·风流千古》的瓷砖壁画，形象地描绘了历代名人登临楼头，赋文题诗的盛况，其中有岳飞披戴盔甲，腰悬宝剑，左手扶剑鞘，右手欲拔剑，前面站立一只用铁锁链着的黑豹（象征岳飞征服邪恶），左侧题岳飞《满江红·登黄鹤楼有感》词的最后两 "何日请缨提劲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黄鹤楼管理部门的同志向我们介绍说，岳飞的这首词，手书墨迹经收藏家流传了八百年，直到本世纪理初才在《国萃学报》上发表。抗日战争初期，有位爱国人士把它刻石陈列在黄鹤楼旧址，并拓片分赠抗日战士以励士气。不久日寇入侵武汉，此碑下落不明。解放后在汉阳发现，已断为两截。这通词碑现在黄鹤楼碑廊陈列。
　　九 江
　　九江，位于江西省北部，长江南岸，是屏障江南西路的战略重镇。风景秀丽的庐山就在九江城的南边。宋绍兴二年（1132〕和绍兴七年（1137）岳飞曾两次镇守江州（九江），与江州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当时故乡汤阴沦陷，他把江州作为自己的第二故乡，并在此购置了一些田产，供养不堪忍受女真贵族奴役，从故里流亡而来的乡亲〔28〕。
　　在九江县沙河西南的株岭山区，有岳母姚大夫人之墓和岳飞夫人李氏之墓。岳母墓坐落在株岭东北端，其地形名为"卧虎舔尾"，岳母墓地处虎头。墓前有 19 62年重立的"重修岳母墓碑记"，并存石马一对。据介绍，墓前原有岳母祠、拜台等，曾屡遭破坏，但墓冢却仍完好。李氏夫人之墓坐落在株岭西北端太阳山腰，其地形名为"飞燕投河"，因前面有牛头、绵羊、鲤鱼三山，当地百姓谓之"三牲祭李"。李氏夫人墓自1983年以来逐年修整，又重立了"声叙"、"封禁"二碑。"声叙碑”碑文主要叙述明嘉靖十年（1531）至清乾隆五年（1740）夫人墓地因他姓窃葬而引起聚讼勘复的始末；
　　“封禁碑”乃清乾隆十年（1745）县令为禁刍牧者而立。岳母墓和李氏夫人墓都是江西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其整修计划已列入江西省“七五”计划之中。
　　在距九江县东约八里处，有始建于东晋太原九年（384）的东林寺，寺内有“白莲池”、“聪明泉”，“文殊阁”等，每处地方，都有一个动人的传说。陶渊明、李白、白居易、苏轼等先后来此畅游，并留下了赞美的诗篇。宋绍兴七年（1137），岳飞因报国的雄心不能施展，愤然回到庐山继续为母守丧。在此期间，他游览了庐山，结识了东林寺的慧海和尚，并题诗《寄东林慧海上人》〔29〕。
　　 此外，九江县内原有岳王祠。《德化县志》载：“岳忠武王祠，在文明门内太宁乡。旧为岳王宅，旁有洗兵池，宋乾道六年建，明正德七年知府李从正重建。屏墙石刻‘尽忠报国’四大字，方五尺。今毁”〔30〕此祠现已无迹可寻，但有收藏于九江市博物馆的《重建仰忠祠记》（明嘉靖三十一年（1552）巡按江西监察御使孙慎撰）碑可考。
　　九江现有一些与岳家军有关的地名，如庐山西北麓的岳家市，传说是岳飞特准驻军与当地百姓集市贸易的地方；市区东北隅的“岳师门”，传说是岳飞当年驻扎水军之处。“岳师门”遗址虽不见，其名尤存。
　　
　　黄梅
　　黄梅，在湖北省东端，长江北岸，邻接江西、安徽两省。宋建炎年间，“李成乘金人残乱之余，据江淮十余州，连兵数十万，有席卷江东之意”〔31〕宋廷命张俊为江淮路招讨使攻讨李成，并将岳飞的部队拔归张俊节制。在收复了筠州（江西高安）、江州（九江）后，"李成自在蕲州，俊引兵渡江至黄
　　梅县，复与成战"〔32〕。终于击败李成，李成逃奔伪齐。
　　在黄梅县苦竹乡养马岭村聂湾，原杨梅岭老树坡，有岳飞四子岳震、五子岳霆之墓。岳氏兄弟隐居黄梅的原因，据这一带保存的《岳氏宗谱》载："四震侯先年随王父征讨李成、张用等，屡师驻兵黄梅县。诏进屯洪州后，人心惧， 留震弹压黄梅。闻家难，遁迹考田之杨梅岭。桧憾未释，改岳州为纯州。故讳岳从封姓鄂，聚大河民间。弟霆往依焉"（3 3）。
　　此《岳氏宗谱》为明万历进士楚中丞、李桢撮合序，但是其中的岳震"随父征讨李成"之说有误。因为当岳飞收到宋廷命令之时已认识到这是一场艰苦的追击战："癸丑到宜兴取老小到徽州。…，率军马趋洪州会俊"〔34〕。说明岳飞在这场战斗中并未携家属。况且当时岳飞长子岳云只有11岁，而岳震尚未出生，故"留震弹压黄梅"是不可能的。但是，岳飞被害前其家居江州。江州与黄梅仅一江之隔。岳飞被害的消息传来，李氏夫人为使岳氏免遭灭门之祸，让其家人携带岳震、岳霆渡江隐居黄梅，却是可信的。关于岳震、岳霆居黄梅的情况，丹阳、云南等地的《岳氏宗谱》也有记载。
　　在湖北省的黄梅、广济、蕲春等地区，流传有相传是岳飞所创的岳家拳。传说岳震、岳霆隐居黄梅后，许多岳家军将士也来此解甲落户。他们立志报仇，时刻不忘练武，岳家拳就由他们传了下来。开始岳家拳是秘密传授，后来逐渐传入民间。1985年，在全国武术观摩交流大会上，由岳飞二十七世孙，黄梅小池镇的青年拳师岳进表演的岳家拳荣获金牌奖。岳进还将珍藏多年的拳经、拳谱献给国家，获国家体委"雄狮”三等奖。
　　这一带流传的岳家拳，具有古朴无华、桩沉步稳、势劲力猛、快速紧凑、技击性强，带气发声等特点。人们之所以爱练岳家拳，一是出于对民族英雄岳飞的敬仰怀念之情；二是由于岳家拳刚劲实用，有益于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通过这次考察，我们感到：
　　由于岳飞是我国历史上对祖国、对人民做出了杰出贡献的伟大
　　历史人物，因而广大人民用各种形式纪念他，或保留一些遗址，或建起一些纪念建筑物等。虽然这些遗址建筑由于各种历史原因，曾遭到不同程度的损坏。但多是屡废屡兴，这表明数百年来人们对岳飞的崇敬之情是延绵不断的。
　　 其次，岳飞遇难至今已八百多年，在他活动过的一些地方，所保
　　留下的遗址、建筑物等，有的虽然与史籍记载不尽相同，但大多数可与历史记载相印证，有些甚至可以解决我们研究中悬而未决的问题。这是弥足珍贵的。
　　 其三，我们这次考察的收获，是与各地文化、文物等部门大力
　　支持分不开的。宜兴县文管会、泰州市博物馆及统战部、于都县博物馆、九江县博物馆的同志，对我们的考察工作提供了很多资料与方便，谨此聊表深挚的谢意。
　　遗憾的是，我们的考察工作由于时间紧，每处停留时间都很短，对很多遗址建筑物缺乏全面深入地了解。而且我们掌握的文献资料很少，未能--一核对，疏误之处，在所难免。敬请专家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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