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们回忆小学时光 餐前放学都要鞠躬

          76岁的读者林汝狄绘制了5张“精忠小学绘图”，激动地撰写了《纪念岳飞诞辰909周年 精忠小学回忆录》，并亲自送来报社。他是精忠小学1950届的学生。　　施国强1934年出生，曾获得“浙江省劳动模范”的荣誉称号，是杭州铁路局处级退休干部，工程师。1947年到1948年，他在精忠小学读四年级。
　　孙炳贤(曾用名：孙炳炎)70岁，退休前在杭州茶叶试验厂从事茶叶栽培。1949年在精忠小学就读一年级。范宝兴86岁，曾在新安江水电厂担任保安干部。1934年入精忠小学读一年级。

　　还有一位比较特殊的读者，荣卫中今年82岁，他的父亲是精忠小学1924年第一任校长荣云龙，已过世25年。
　　62-88年前，他们都曾在岳王庙精忠小学读书，而3月7日(农历二月十五)，他们将齐聚杭州岳王庙举办岳飞909周年的诞辰纪念活动，一起回忆那些在精忠小学的日子。
　　60多年前上小学，有一门“说话课”
　　“当年考不及格，我真的难为情死了。”
　　——看着自己当年的成绩单，滕光荣好像又变回了活泼顽皮的小男孩。
　　回忆从一张60多年前的成绩单铺洒开去——
　　滕光荣今年79岁，家住拱宸桥荣华里，是杭州闸弄口中学的退休教师，但是在当年精忠小学老师的眼里，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调皮”。
　　滕光荣悄悄珍藏了一张当年自己的成绩单——遗存至今，为数不多。成绩单巴掌大小，信息量可不小，6年级的滕光荣同学身高157厘米，体重42.5公斤，成绩“丙下”，老师评语“当欠努力”。
　　我们一起数了数60年前小学生的课程，还真不比现在少：团训、音乐、体育、说话、读书、作文、写字、笔算、珠算、公民、历史、地理、自然、图书、劳作，共15门。
　　有趣的是，滕光荣老人以前有两门课不及格：团训57分、公民56分。不过，三岁看到老。当年的“小调皮”历史地理课的成绩都蛮不错：一门78分，一门80分，所以他长大后当了老师，教的恰恰也是这两门课。
　　这几日记者的电话几乎被这些当年的精忠小学生们打爆。总结了一下，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表达清晰、有条理、滔滔不绝。细究根源，这些白发苍苍的老者都说，也许是跟当年读的那门“说话课”有点关系。
　　何谓“说话课”？用滕光荣的话来说，“那时候，上课就是大家对话。”每个学期末，则有开放式的考试，不是闷头答卷子，而是类似演小品、话剧等等。听起来还颇有点西方式教育的味道呢。
　　当年的精忠小学学生岳崇文还记得，当年大家最喜欢演的话剧就是《面包歌》。
　　三个学生一起演，主角是一个孤儿，衣衫褴褛，蹒跚着在寒冬里乞讨：“天气又冷，肚子又饿，满身疼痛，苦难当；先生啊，太太啊，做点好事吧。”这句台词，当年的孩子都是抢着背的，谁背得好，就能当主角。
　　话剧的结局很温馨：好心的小红丫把孤儿请到自己家里，给了他一块面包。
　　餐前放学要鞠躬，每个班级都有“责任田”
　　“青菜、萝卜、番薯、玉米……我都种过。学生大都是农家子弟，种子由学生家长随便提供一些就行。”
　　——林汝狄说，当时学校经济挺困难，菜地的收成大大丰富了食堂的伙食。
　　在老人们的回忆中，精忠小学的“规矩”影响了他们的一生。
　　比如每天中饭前、放学前，当年的精忠小学全体学生都要在天井集合，先向老师规范地鞠一躬，还有一句特别的“告别语”：“功课完毕回家去，老师同学暂分手。”七言对仗，读来颇有韵律。
　　这还不够，之后，同学之间还要互相鞠躬。
　　老师会说：“同学们，再见！”学生们回一句：“老师，再见！”
　　“放学仪式”，这才算完毕。 这是规矩，更是道理。文明礼貌、尊师重教的种子就此栽下。
　　除了文明的种子，真实的种子也得种。这话得从一块小菜地说起。
　　“岳庙西北角有个小小的放生池，池北就是精忠小学菜地了。”林汝狄76岁，退休前曾是西湖文化馆馆长，他赶制出来的“精忠小学绘图”上清清楚楚地标示了“菜地”的位置。
　　下午两节课结束才15:00，有时，孩子们并不立即回家。他们还有一门自发的功课：种菜。菜地不到1亩大，可每个班级都有各自固定的一块“责任田”。
　　白首同学们对菜地均印象深刻，有的同学笑眯眯告诉记者：“有的时候菜吃不完，老师和学生也会一起将菜送去菜场，小贩收了去，也好贴补一些学校的用处。当然，我觉得菜地的主要作用还是让学生劳作、体验。”
　　三位老师中，有两位都是零工资
　　“一个月能吃上一次肉丝就很不错”。
　　——岳崇文记得，当时是奶奶当家，家里很清苦。
　　为什么要种菜？除了培养孩子的动手能力，另一个原因是穷。
　　精忠小学圆了不少清贫子弟的求学梦，可坚持“义务教育”，却也让这所小学在办学经费上倍感拮据。
　　“庙产房屋的租金、岳王庙的香烛钱，另外，当时政府也有些支持的款项吧……”今年77岁的岳崇文，是岳飞第30代长孙，他的父亲岳邦麟是最后一任校长。1945年，9岁的岳崇文就在精忠小学念书。
　　他的记忆当中，学校当时很艰难。“我父亲和伯伯都不领薪水。一位是教音乐的周老师，一位是教工，他们可领到一些微薄的工资。”岳崇文说，小学总共只有这3个老师、1个教工。父亲负责教国文等课，伯伯是教导主任，也兼授课。
　　岳崇文说，当时岳王庙可以烧香，母亲管后殿、奶奶管前殿，卖些香烛糊口。为了贴补家用，母亲还在岳庙西墙、去往栖霞岭的小路上开了个杂货店，就在今天的肯德基附近。

                      3月7日重聚首岳王庙前同唱《精忠校歌》
   2012-03-04 06:56   来源：浙江在线-钱江晚报   作者：杨晓政
　　　　

         半世纪后重聚首，这心情，你懂的。

　　眼看离3月7日岳飞诞辰909周年的庆典，只有3天了。

　　岳飞的粉丝们已经开始联络集结起来，相邀扫墓；精忠小学的校友们更早已蓄势待发，准备一同前往岳王庙，重温当年旧时光。

　　77岁的校友岳崇文默写了当年学校校歌的曲谱和歌词，送来报社，托我们问一声：“同学们，还记得那年的那首《精忠校歌》吗？”

　　3月7日，去岳王庙听一曲《精忠校歌》

　　《精忠小学，寻找同桌的你》、《餐前放学都要鞠躬，期末考试还要演“话剧”》两篇关于精忠小学的报道见报后，白首同学会蓄势待发，不过，岳庙管理处希望记载入岳王庙相关文献的“精忠校歌”，很多校友都记不清了。

　　今年86岁的范宝兴，1934年在精忠小学读一年级。“当时年纪太小，实在记不得了。”范宝兴依旧谈吐清晰，但始终记不起他们的校歌。

　　杜嘉祺86岁，现居住在古荡西溪路512号。8岁的时候，他在精忠小学读一年级，因为太调皮，转学到茅家埠小学继续就读。杜嘉祺的回忆里，也找不到《精忠校歌》的旋律。

　　金仁林是精忠小学最后一届校友，如今79岁，住在曙光路东山小区。他毕业的时候，精忠小学也在历史的变迁中无影无踪了。金仁林回忆说：“只记得当年的《满江红》，校歌是真的忘了啊。”

　　84岁的斯嘉琳和82岁的斯嘉琛是一对姐妹，两人也说回忆不起《精忠校歌》了。

　　《精忠校歌》能否找回？自从精忠小学“同学会”的启事在钱报刊登后，岳飞第30代后人、现年77岁的岳崇文就已经按捺不住了，悄悄计划着一场“密谋”。

　　岳崇文说，这首校歌是自己的父亲岳邦麟创作的，二叔岳邦俊（时任教导主任）教唱的。“早期读书的校友，可能是不知道这首歌。”

　　他随后立即找到了同班同学滕光荣，回忆校歌。岳崇文想在3月7日精忠同学会来临前，事先录好《精忠校歌》的光盘。“3月7日当天，在岳王坟前，我会发给每位校友一张《精忠校歌》曲谱和歌词。”

　　想当年，乌石峰前齐唱校歌

　　回到当年。

　　每天早上7:00，精忠小学的学生陆陆续续来到学校，有些住在灵隐、龙井一带的同学就得起早，走上一个多小时的路。7:30，校职工会按时敲响校钟，钟声绵延中，同学们在学校的天井集合，按年级排好队形，由体育老师带队踏上“早操之旅”。

　　岳崇文说：“当年我们得沿着栖霞岭路，一直爬坡而上，来到乌石峰山脚下的一块空地上做早操。”

　　“一二一 、一二一、一二一……”体育老师吹着口哨，学生们配合着节奏，训练有素地踩着轻快的步伐。

　　“每个班级从低到高排，男归男，女归女，一排两人，我个子高，站在最后一排。”滕光荣满脸得意的样子。

　　“三二一、预备唱！”全队同学清清喉咙，抬高嗓门，齐声合唱《精忠校歌》。

　　曙色朦胧，金鸡报晓似晨钟。

　　精神抖擞，来到操场中。

　　不怕艰险，哪怕雨和风。

　　身如铁，气如虹，前途事业永无穷。

　　前进前进，莫踌躇。

　　努力努力，要做社会主人翁。

　　栖霞岭路口的菜市场、两侧的商铺，都能听到这热烈激昂的旋律。

　　岳崇文笑眯眯地说：“当时真是威风，过往的路人都在看我们，心里特高兴！”

　　去的时候唱，回的时候也唱，熟了以后，那些一早出来卖菜卖大饼的人也会为他们打拍子。

　　曾经的精忠小学是当年西湖景区一带小有名气的“文艺大队”，重阳节、五四青年节、抗战胜利纪念日都会在岳庙举办大型汇报演出。这就难怪，日后，精忠小学的校友林汝狄曾与妻子孙缨参加新加坡胡姬花国际拉丁舞比赛，荣获双人三项拉丁舞金奖；岳崇文给我们看的《精忠校歌》乐谱，正是他自己一边回忆一边写的，旋律正确，线谱清晰，格式完整。看得出来，精忠小学不仅让穷孩子接触了书本，还积极让学生们成为“文艺小少年”。

　　男孩女孩一个不能少，校长挨家挨户寻找失学孩子

　　之前的报道见报后，也有不少读者提出疑问：“这个小学当年男生女生各半？不会吧，当时女生读书不多哦，大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才进学堂。”

　　不过，精忠小学的确有点不一样。

　　岳美珍是岳飞的第29代后人，现居住古荡莲花新村，再差2岁就逾百了。“我是1924年，也就是最早那届去读的，从1年级读到4年级就毕业了。”

　　记者问起一个班里男女比例如何时，岳美珍估算道：“一个班有50个人左右，只有一位老先生，男的有30几个，女的10多个。”

　　在滕光荣的回忆里，男女学生比例为6:4。

　　最后，这个不解的问号在岳崇文的帮助下，显现出了一些缘由。

　　岳崇文1945年入学时，父亲岳邦麟担任精忠小学校长，二叔岳邦俊则是教导主任。“那时候，都遵从孙中山的遗嘱，他大力提倡妇女解放，男女平等，所以我们岳家的人都很民主。有时候，二叔还会跟我们说：不准男同学欺负女同学，男女同学是平等的。”

　　“男孩、女孩都要读书，一个也不能少。”岳邦麟担任校长期间，为了找出失学在家的孩子们，尤其是深受旧社会封建主义迫害的女孩子，岳邦麟多次和弟弟岳邦俊在岳坟街、金沙江这一带，挨家挨户寻找“目标”。

　　有一次，岳邦麟委托妻子（岳崇文的母亲）去栖霞岭路上的吴家做思想工作。吴家的父亲很早就过世了，母亲在岳坟街做环卫人员。吴家母亲最后答应了请求，让孩子上学。

　　“但他妈妈说，儿子可以去读，女儿不行，在家里还能帮忙干活，以后嫁人就行了。”岳崇文回忆说。

　　岳崇麟知道后，便再次让妻子去劝说。好几次交谈、沟通下来，吴家母亲终于让女儿也进了精忠的课堂。

                                                               精忠小学“白首”校友相聚岳庙 纪念岳飞诞辰909周年

《鼓赞岳歌》

陈文锦代表吟诵《满江红》

　　杭网讯

　　“曙色朦胧，金鸡报晓似晨钟，精神抖擞，来到操场中。身如铁，气如虹，前途事业永无穷。”79岁的腾光荣老先生依然清晰地记着当年“精忠小学”的校歌。

　　3月7日（农历二月十五）是岳飞诞辰909周年，35名“精忠小学”的老校友,在阔别了62年之后重新相聚在岳王庙，共同祭奠岳飞将军。他们年纪最大的已经是98岁高龄了，年纪最小的也有76岁了。对于他们来说，每年的这一天都是他们“祭祖”的大日子！

　　精忠小学的校址就在岳王庙的斜对面（栖霞岭口），现在己经改建成竹素园景区了。而岳庙后门的放生池及后门外的空地，都是劳动课上他们种蔬菜、瓜果的好地方。77岁的林汝秋老人还清晰地画出了“精忠小学”当年的平面图。

林汝秋画的“解放前的精忠小学”

62年前的精忠小学

　　林汝秋说：“这是我们老校友阔别62年后的再次相聚，特别有纪念意义。我妈妈是岳飞第29代后裔，所以关于岳飞的活动，我基本上都会带着她来参加。”

　　“62年前，我们每天早上都是排着队伍，在操场上一边做操，一边唱校歌的，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腾光荣说。

　　至今，腾光荣老人还保留着1962年的成绩单，上面清楚记载着数学、语文、体育、音乐、课外活动课等16门课程的成绩。

　　“我们也从老人们的交流中找寻那些与岳庙相关的资料，采集下来，希望能够创立一个岳飞诞辰活动的品牌，把岳飞的精神传承下去。”岳王庙负责人胡玲玲说。

岳飞中队的小学生们亲手制作的“精忠报国”，手中的白鹤代表岳飞不屈的气节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在西湖小学岳飞中队里，这是人人都会唱的歌。

　　“岳飞叔叔守卫边疆，保卫祖国很英勇，是值得敬畏的，我们也会向他学习精忠报国的精神。”周艺桐小朋友说。岳飞的精神显然已经在孩子们的心中埋下了种子。

　　鄂王墓在栖霞岭，一片忠魂万古存。

　　今天，杭州岳王庙、河南汤阴岳飞庙、宝岛台湾碧霞宫等庙宇场馆都在同期举办“岳飞诞辰909周年”系列纪念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