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儿两例

在有车的一族中，近又出现了一句相互提醒的警示词。即：当心碰碰赖，或小心那些二赖子。所谓的碰碰赖，说白了就是碰瓷儿的，在南方则称其碰车族。
  碰瓷儿，且能成族，以及对社会所造成的危害，似乎已到不容忽略的程度。而对此，由于我曾有过多次的目睹与亲历，体验得尤为深刻。
  回想起来，我那次的切身体验是在2001年的秋季。当时，我还是检察院特邀的检察助理员。一天下午，我突然接通知让我去出席一个会。由于修路的关系，我只能骑自行车。即便如此，在通过一条小街时仍被卡住了。
  我记得，那本来很通畅的小街不知何时竟冒出了几个占道的小摊贩。我只能勉强通过，这时后边却突然挤来一辆面包车。而且，就在我防不胜防时麻烦也就产生了。开始是听到一声响。然后，就听司机骂：“你，长眼了吗？”开始，我尚不知是谁没长眼。待明白过来，已被几个小贩围住了：“嘿，多新的车让你划了一道子。”“我撞的？”“嘿，你老先生，这儿还有谁呀？”糟糕，面对车门那长长的痕迹我也只能向其道歉了。“嘿，你想狗掀帘子，拿嘴来对付？”“你说呢？”“赔呗。”“赔多少？”“三千。”“三千？！”“怎么，你以为我讹你？不错，光修车，花不了多少钱。可误了我这趟急活的损失就上万。”司机的话出口，一个围观的小贩子先不饶了：“那你也不能狮子大张口呀。再说，两车相撞，你就没责任？”一句话，还真把司机镇住了：“依你，又该怎么断？”“依我呀……”说着，他把嘴凑近了我的耳朵：“不知老先生嘛心气儿？”我又能说什么呢？“唉，看你老先生也是个明白人。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咱终归是伤了人家的车。这样吧，你只赔他个修理费。再不行，那就归局子。”“修车费……”“顶多也就500块，一瓶好酒的钱。前天，也是咱这地面儿，也是个骑车的愣让人讹了5000块。”见我不语，他又说：“当然，五百也只是咱爷俩的一底线。最后的成交，我一定让他是二百五。”
  于是，他又跟司机咬耳朵。最后，那司机还真认可了二百五。然而，当我把手伸进口袋时，才发现忘了带钱包。尽管事态亦因此而重陷僵局，最后还是那小贩子有办法。即，先是把自行车搬上车，再让司机拉我到检察院去借钱。却想不到，一个戏剧性的结局，竟也因此而产生了。
  具体的经过是，我先在警卫室打电话请一位朋友下楼来送钱。那位朋友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把自行车推过来往面包车门上的划痕靠。而后，掏出手机打110。也就在这时，那司机竟轰的一声把车开走了……望着面包车的背影，朋友不无责备地说：“你难道就没发现那车门上的划痕不仅有锈还比你的车把要高得多？再说，既然是非难辨你为什么不打110？”
  就这样，一晃几年的时间过去了。虽然此后我再也没吃过被碰瓷的亏，但类似的案例却多次目睹过。这当中，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前不久发生在我小区附近的一闹剧。
  同样，那也是条深藏在底商之间的小街。那天，我从超市出来往回走。突然发现一辆轿车的旁边围着一群人。而紧贴轿车的尾部，是个身穿浅色t恤长裤足蹬白运动鞋的中年男子。“喂，你撞了人，为什么不承认？”说着，还手指旁边一人的鼻子。我想，那就是撞人的司机吧。然而，那司机的话却又不能不令人糊涂：“是你撞的我，还是我撞的你？你说，我这车根本就没动，又怎能撞了你？”“你说没撞，那我腿上的这伤又是哪儿来的？”
  警察来了：“嘛事嘛事？谁报的警？”那中年男子说他报的。“伤在哪儿我看看。”那中年男子挽起右裤腿。“怎么不见伤口呢？”“是暗伤，小腿的骨头还在痛”，“嘿——你说该怎么办吧。”“其实，我并不想难为他，只要他承认错误道个歉。但是，你看他从始至终不认账。”于是，那警察就劝司机灵活点，而那司机的态度似乎也在变。但就在这时，又一个中年男子出现了。开始，他只死盯着那被撞者的脸。然后，又蹲下看他的脚。如此这般研究了足有两三分钟，才站起来说：“你怎么连鞋也没换？”“什么意思？”“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天你说我轧了你脚，你坚持要私了让我赔你200块。当时，你穿的也是这双运动鞋。”“你认错人了。”“怎么会认错呢？要不要我打电话叫证人？”“神经病！算啦算啦，今天算我倒霉。”然后，又对警察说了句“不好意思”，便大模大样的骑车离去了。
  人走了，我才知道这是个老油条的碰碰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