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国歌歌词的往事

刘 章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这是尽人皆知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歌词。中国人唱它，听唱它，热血沸腾。它本是戏剧家田汉于1935年2月创作的电影《风云儿女》的主题歌《义勇军进行曲》歌词，人民音乐家聂耳作曲。1949年9月，第一届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决定为代国歌。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田汉蒙冤被“打倒”，国歌便只奏曲，不唱词。   1976年粉碎“四人帮”以后，文化部曾成立一个国歌歌词征集办公室，各省都有相应的机构，当时我在河北省歌舞剧院从事歌词创作，也参加了。经过几个月的发动，征集，文化部选出一首歌词：“前进！各民族英雄的人民……”国歌新歌词1978年3月5日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通过。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田汉得到彻底平反昭雪，1982年12月4日，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通过决议，国歌歌词得到恢复……   国歌歌词从废止到恢复，有过文章介绍，而1966年曾经有过一次国歌歌词征集活动，却鲜为人知，也未见有人写过文章。1966年，河北省文联以“农民诗人要经阶级斗争锻炼”为名让我到承德县参加四清工作队。8月中旬，工作队通知我8月15日赶到河北省保定。那时什么都讲工农兵，我当时是农民，开滦煤矿李凤志是工人，张家口李明珠是国家干部，还有一位姓刘的军官，创作组一共四个人，老刘是组长。河北省文化局局长简明向我们布置了任务：他说这是政治任务，是中宣部部长陶铸抓的，各省都有创作组……   田汉善诗词，《义勇军进行曲》是作者面对民族危亡，壮怀激烈的挥写，准确，形象，通俗，表现了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作曲家聂耳在深深理解词意创作心态下心神飞扬的谱曲，珠联璧合。用原曲填词难度非常之大。因此，首二字非“前进”别无选择，接下来不是“各民族英雄人民”，便只能“英雄的中国人民”，根据当时形势，还要有“新的长征”和“阶级斗争”这样的词，还必须有“毛泽东思想”，结尾只能“前进！进！”。   我们创作的第四天——1966年8月18日，毛主席在天安门接见了红卫兵，大串联开始。很快简明被揪，我们住的小楼天天批斗“黑帮”，怒吼，摁头，吓得我们四人心惊肉跳，寝食不安，面面相觑……谁也不好说散摊，我性急，我说看来咱们的创作不会有人管了，咱们散吧，写了词寄回来。别无选择，大家都同意，文化局也同意了。心知肚明，谁还往回寄歌词？“文革”后听说简明被整死，有个“简明事件”。我想，这次国歌歌词征集活动，河北搞，其它省也一定搞，情况可能差不多。   最近，看北京奥运会，看残疾人奥运会，每当国旗升起，国歌奏响时，常想起那段往事，感慨系之。我们终于迎来了安定岁月、中华盛世，五星红旗飘扬，国歌高唱。一个民族，永远居安思危，不忘惨痛的历史，心头永立长城，团结前进，这是国歌的召唤。   珍重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