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译《宋史》论秦桧(节选)

意译《宋史》论秦桧(节选)

《宋史》编者对秦桧一生的总结（参见《宋史》卷473《秦桧传》）：
“桧两据相位者，凡十九年，劫制君父，包藏祸心，倡和误国，忘仇斁伦。
一时忠臣良将，诛锄略尽。其顽钝无耻者，率为桧用，争以诬陷善类为功。其矫诬也，无罪可状，不过曰谤讪，曰指斥，曰怨望，曰立党沽名，甚则曰有无君心。
凡论人章疏，皆桧自操以授言者，识之者曰：“此老秦笔也。”察事之卒，布满京城，小涉讥议，即捕治，中以深文。又阴结内侍及医师王继先，伺上动静。郡国事惟申省，无一至上前者。桧死，帝方与人言之。
桧立久任之说，士淹滞失职，有十年不解者。附己者立与擢用。自其独相，至死之日，易执政二十八人，皆世无一誉。柔佞易制者，如孙近、韩肖胄、楼照、王次翁、范同、万俟禼、程克俊、李文会、杨愿、李若谷、何若、段拂、汪勃、詹大方、余尧弼、巫伋、章夏、宋朴、史才、魏师逊、施钜、郑仲熊之徒，率拔之冗散，遽跻政地。既共政，则拱默而已。又多自言官听桧弹击，辄以政府报之，由中丞、谏议而升者凡十有二人，然甫入即出，或一阅月，或半年即罢去。惟王次翁阅四年，以金人败盟之初持不易相之论，桧德之深也。
开门受赂，富敌于国，外国珍宝，死犹及门。人谓熺自桧秉政无日不锻酒具，治书画，特其细尔。
桧阴险如崖阱，深阻竟叵测。同列论事上前，未尝力辨，但以一二语倾挤之。李光尝与桧争论，言颇侵桧，桧不答。及光言毕，桧徐曰：“李光无人臣礼。”帝始怒之。凡陷忠良，率用此术。
晚年残忍尤甚，数兴大狱，而又喜谀佞，不避形迹。”

意译大致如下：
秦桧两次当过宰相，前后总共19年，控制、操纵、掣肘着宋高宗，居心不良，对外提倡和执行投降政策，祸国殃民，忘记了国仇，湮灭了道德伦常。
那时候，南宋朝中的忠臣良将，杀戮精光。而顽劣无耻者大多被秦桧重用，他们争着以诬陷残害忠良之辈而立功。诬陷的办法是：若找不出污蔑迫害的事实证据和罪名，就说：诽谤、斥责、怨恨、立党沽名钓誉，甚至说不把皇上放在心里。
凡事论人言事的奏章(文书)，都是秦桧自己包揽操作之后授以言官，认识内情的人说：“这是老秦的手笔。”安排打探消息的小卒，京城里到处都是，只要涉及一丁点讥笑讽刺的言语，即被捕入监究治，歪曲或苛刻地援引法律条文，陷人以罪。又暗暗地勾结内侍和太医王继先，窥伺高宗的动静(举动)。地方及中央的一切奏疏都被其扣留积压在中书省，没有一件事报告给高宗。秦桧死了，皇帝(高宗)才告诉给大家(廷臣)。
秦桧任相的时间较长，很多正直之士被其私自卡住十多年不得升官。那些巴结依附秦桧的人就马上被任用与提拔。从他为相起至死亡之日，改用执政者二十八人，这些人全无声誉(政声)。他所任命的奸宄，如孙近、韩肖胄、楼照、王次翁、范同、万俟卨、程克俊、李文会、杨愿、李若谷、何若、段拂、汪勃、詹大方、余尧弼、巫伋、章复、宋朴、史才、魏师逊、施钜、郑仲熊之辈，皆是其从下流社会无固定职守提拔而跻升政界。既一起执政，就只是互相配合默契，通融而已。又有很多言官被秦桧鼓动而弹劾朝臣，动辄以政府的名誉报告，由中丞、谏议之职而提拔的人共有十二人，然而任用不久即被黜出，有的只有一个月，有的半年就罢官。只有王次翁经历了四年，以金人败盟之初持不同的政论与秦桧不谋而合，让秦桧感恩戴德，十分垂爱。开门受贿，富足超过了国家，外国人送的珍宝，到秦桧死时还有人送至。人们说其养子秦熺自从秦桧当权以来没有一日不在锻制酒具，置办的书画作品，特别精致。
秦桧阴险得如悬崖、如陷阱，深隧得让人难以预测、捉摸。在朝堂上与同僚论事，不见得他如何如何争辩，但是他常常用一两句话挤兑排斥异己。大臣李光曾和秦桧争论，言语间冲着秦桧的“软肋”，而此时其往往装作不说话。等到李光说好后，秦桧不紧不慢地说：“李光没有作为臣子的礼貌(礼节)。一听此言，皇帝就开始非常怨恨李光。凡是诬陷忠良之辈，他一贯用此伎俩。
秦桧晚年残忍更加厉害，屡屡大兴文字狱，而又喜欢阿谀奉承奸佞之徒，也不避讳形迹显现，嚣张跋扈至极。
简析
宋史《秦桧传》乃朝廷官方正史也。元相脱脱编著。这是该传的末尾部分，是编者对秦桧一生的总结。由上可知：(一)秦桧包藏祸心，倡和祸国殃民。(二)忠臣良将，诛锄略尽。(三)任用奸佞，践踏朝纲。(四)开门纳贿，富可敌国。(五)伤天害理，罄竹难书。(六)总而言之：秦桧手遮天，无法又无天。上下五千年，华夏第一奸。

岳毅
2018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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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手遮天，无法又无天。上下五千年，华夏第一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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