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岳德章 于 2016-2-12 17:16 编辑
人是一盘磨，睡倒不渴也不饿
父亲神智渐渐清醒，但仍不能自主吞咽，须通过鼻腔胃管喂食。
午后见他肚子不是太好，少喂了一顿，夜晚便一直不睡，焦躁得厉害，并拉我的手往他肚子上放…… 是饿了吗？他点头，可时间已过夜晚十二点了，此时再吃东西一定不会舒服。 “都十二点多了，明天早上再吃吧，喝点水，好好睡吧，”我劝道，“人是一盘磨，睡倒也不渴也不饿！” 说完这句话，我立刻感到一股辛酸涌上心头，眼泪瞬间溢满眼眶…… 小时候，那是怎样的一个艰辛岁月啊，父亲母亲在陌生的异地他乡仅凭微薄的工资拉扯着四个子女…… 那时候，别说吃好，能艰难地生存下来已经不错。所好在父亲母亲的挪借功夫与持家的艺术下，我们总未算挨饿，只是，在夜晚爬进冰凉的被窝时…… “爸爸，被凉; 爸爸，饿了！”有时我就这么说。 “人是一盘磨，睡倒也不渴也不饿！”记忆中，父亲此时，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 我当时并不理解这句子的含义，只感到它的确有神奇的魔力，父亲说完这话后，我总是能快速地进入甜梦中…… 现在看来这句子并不难懂，就是说人睡着了就像磨盘一样，磨盘是石头做的，石头当然是不会知道饥渴的…… 如今的孩子吃什么有什么，从来都没有体验过饥饿的滋味，当然不会懂这句话的含义，也没有一个父亲在孩子睡倒了想起说这句话，但在当时，我的父亲，此时，很轻松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会承受着怎样的苦痛啊！
也许那时，在遥远的异地他乡，宁静的夜晚，会有一个慈爱的父亲把他心酸的泪水洒落在孩子香甜的睡梦中里了……
“人是一盘磨，睡倒也不渴也不饿……”
我的老父亲啊，今天你躺在病床上，还能记得起这句话，记得起那些过去的岁月吗？
念及此，我的泪又像廉价的珠子，“啪嗒嗒”地滴下来，摔碎在我手中父亲那只苍老的手上……
（转载自我空间好友博士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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